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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负今天(下)| 朱文

朱文 今天文学 2020-09-11

今天杂志四十周年专辑


我伸手接过那一摞《今天》,装作没事但是感觉当头挨了一棒。我转身找地方把书放好,也借机躲避一下北岛的目光。我听到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冲我大喊:老《今天》还在!老北岛还在!但是你他妈在哪呢?


——朱文《无负今天》,收录于《今天》第117期


现在我要说到斯德哥尔摩的那一次“《今天》大聚会”了。1996年6、7月我应邀前往伯格曼、特朗斯特罗姆和宜家的故乡,参加在奥洛夫-帕尔梅国际中心举办的“沟通:面向世界的中国文学”研讨会。奥洛夫-帕尔梅是瑞典前首相,1986年被刺身亡。此次会议的策划者是万之,《今天》海外复刊的关键人物之一,他成功说服了帕尔梅基金会,中国文学需要紧急召开一次会议。除了万之,老“今天”到场的有芒克、多多、杨炼、严力,和《今天》关系密切的高行健、赵毅衡、孟浪、孟悦、友友。从国内来了一票作家:史铁生、余华、格非、林白和我,和三位评论家:朱伟、陈思和、陈晓明。北岛没有出现,正好增加了悬疑气氛。开会期间我怀疑北岛将在会议的最后一天突然出现,阴沉着脸,向我们这些国内来的作家宣布,你们回不去了,跟我流亡吧。

 

回头想起来,那次会议真够特别,开会的都是中国人,出钱、做服务的都是外国人,这场面我在海外再没见过。后来马悦然出现了,但是他也不是来开会的,是来做导游的,他带领与会作家去参观那个举行诺贝尓奖颁奖典礼的大厅,我相信这大大破坏了那个奖的权威感。我是国内代表中最后一个到会的。万之从机场接了我刚到酒店,迎面就撞见芒克正弯腰想把史铁生从轮椅里掫起来,结果失败了,差点一屁股坐下,大家一阵哄笑。芒克看到我,还没站直就先咧嘴乐了。可不,接班的人来了。我放下包,在陈希米的叮嘱下把史铁生慢慢背了起来。嗯,果然是一个“重量级”的作家。

 

这是我第一次见芒克,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帅,高挑、精瘦,一头花白茂盛的头发,打理得很顺。少年白至此已成了先天的优势,衬托出气色的红润,和笑容的天真。这个男人正处在最有魅力的全盛时期,芒克是他的笔名,芒爷是他的真名。1992年前后芒克和唐晓渡主编的《现代汉诗》多次大篇幅刊载我的诗歌,其中一期也是头条,带给我诗名远播已达长安的错觉。我庆幸可以向他当面致谢,但是一见到芒克我就开不了口,因为我完全被他那种大大咧咧的芒爷作风带着走。我考虑应该以武林中人或者道上的方式向他致敬才恰当,但是我也不是那号人啊。这一犹豫把致谢的事给耽搁了,后来玩起来也就忘了。但是有一天芒克忽然放下酒杯,主动向我提起了这件事,我当时窘坏了,就像一个卧底被当场揭穿,更加说不出致谢的话。现在想来仍然觉得惭愧,操,说一声谢谢会死人吗?芒克实际上读书很多,也写过不少书,你如果觉得他没文化,一定是被芒克自己给误导了。他是人物,不屑于成为文学人物。

 

从会议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和芒克、多多混在了一起,没有任何过渡。老哥俩很久没见了,我期待从他们嘴里听到我所知道的《今天》往事,但是他们一开口就把我的时钟向前至少调了十年。“白洋淀三剑客”这一段我不熟,那次听二位的“全面回忆”,我算是在里面活了一回。多多谈起和岳重的“爱恨情仇”就搂不住话头,芒克这时候一般不再说话,只在多多向他求证的时候点一下头。点一下头也不是同意,只是表示听到了。会议后半程的时候,我开始意识到在两位前辈说白洋淀的时候不能随便离开,因为我是重要的道具,代替那个缺席的人坐在那里,好让这一场激情四射的青春回忆变得圆满。多多有一天跟我说他很抱歉,跟我说了太多岳重,可能是因为我的哪一点和岳重很像,刺激了他。当时我其实读过根子的诗,但是不知道岳重是谁,我想这么“牛逼”的一个人,应该是岳飞的后代吧。

 

开会地点安排在布姆什维克湖湾会议中心,位于斯德哥尔摩南郊,风光静美,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最早开始接触谈判的地方。远离市区,人迹罕至,会议组织者有意把它变成一个“文学集中营”。晚饭前有一段难得的“放风”时间,我每天都独自跑着去散步。另外两位坚持散步的就是高行健和他的英文译者Mabel Lee。我们经常会在一条有些起伏的林中小路上碰到。牟森特别郑重地托我“向老高问好”。我看他说“问好”的表情是“道歉”的感觉。1993年牟森排了一出先锋戏剧《彼岸——关于“彼岸”的一次汉语词性讨论》,改编自高行健1986年创作的、未能上演的剧本《彼岸》,在简陋的北京电影学院剧场只演了七场,却在文化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。该剧被认为是牟森个人戏剧生涯也是中国当代实验戏剧的发轫之作。对于一个话剧剧本来说,牟森他们下手太黑了,剧本被砍掉了一半,剧名却被抻长了八倍。诗人于坚是“幕后主凶”。作为知情者我都不忍心问高行健有没有看过牟森那个版本。我和高行健关于剧作有过很好的交谈,当我提到“语感”,他忽然兴致很高,他说作家和编剧写剧本最大的区别也正在于此。多年后我才读到《彼岸》的原始剧本,大为吃惊。高行健作为中国当代实验戏剧的始作俑者,观念的超前和剧作的成熟非后来者所能及。“先锋”的意思,就是走得没影了。

 

杨炼和友友晚到了两天,揣着一瓶没舍得喝的威士忌来赴这场老友的聚会。事后想这瓶威士忌一定是有问题的,那么一大帮人,就一瓶酒,居然喝大了。桌子掀了,杯子淬了,眼看着我的前辈们就要在巴以和谈的地方大打出手。一股汹涌、暴戾而又哀伤的七十年代的青春气息席卷而来,我眼窝一热,心里觉得辛酸极了。也许是受奥洛夫-帕尔梅“共同责任”信念的感召,我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,加入到“灭火”的行列。等“火势”终于得到控制,我惊讶地发现大家又开始怀念起刚才的“骚乱”。他们说自从到了海外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,这是头一回,邪性。

 

正当代表们开始抱怨“集中营”生活的枯燥时,有人告诉我们,湖里可以游泳,而且栈桥边还有一个桑拿房,就是男女裸体坐在一起聊天那种。我对北欧的风俗有所耳闻,当然第一时间就去了。我到得太早,桑拿房里没人,但是很热很闷,我怀疑自己坚持不了多久。外面淋浴间那边终于有了动静。我隔着玻璃看到一个白生生的身体正背身淋浴,长发被水打湿,软软地贴在了肩上。我觉得没必要盯着看。过了一会儿,有人拉门走了进来,杨炼!真是没想到,我们就这样“坦诚”地坐在了一起。他的出现有些意外,因为我刚才游泳时并没看见他。杨炼的长发比较讲究,是过电的那种,有点像美杜莎,我也留过长发,作为晚辈我向他请教了头发护理的问题,他确实有一套自己的办法。就在我们交流护发心得的时候,四个高大丰满的北欧姑娘拉开门鱼贯而入,微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便在对面坐下,青春无敌的肉体顿时塞满了整个视野。杨炼和她们聊了几句,知道她们来自挪威。我努力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身体开始出汗,当然是因为桑拿。这时杨炼忽然向我问起国内诗坛的情况,于是我们谈起了文学。我们谈了不短的时间,但谈了些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 

严力会议期间好像有私事,经常不在,神出鬼没的,我们相处的时间少一些。除了他的诗,我还特别喜欢他的短篇小说,也是神出鬼没的。

 

万之除了白天的会务,还担着照顾大家生活的责任,所以很少参加晚上的熬夜。我和他的交流因此多在白天,所以也显得比较正式。查建英离开《今天》以后,我的稿件就直接寄给万之。因此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,他对我勉励有加。说起来万之是这群人中我最熟悉的一个,但是见面以后,我却发现他是最“陌生”的。他的妻子安娜和两个混血的儿子进一步加强了这种陌生感。不管你是放浪形骸的诗人,还是处心积虑的作家,见面相互一打量,来几句“黑帮行话”一样的问答,很快就能对接上,但是跟万之不行。他喜欢叼着一根烟斗,不管烟斗里有没有烟草。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,他的发型、服装都已经完全脱离了参照,不能提示他所处的年代。他更像是一个大使,一个货真价实的中国大使,非官方,也非非官方,直接受命于文学。

 

通过万之我了解到《今天》海外复刊的始末和六年来办刊的艰难,也顺便查清了美元的来源。会议结束回到斯德哥尔摩后,万之带领部分作家去参观《今天》那个“蹭来”的编辑部办公室,就是堂皇地印在杂志上的那个。国内来的作家好多之前都没有见过《今天》杂志,纷纷上前挑几本带走。我一个人落在后面,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异国他乡的狭小空间,想想1978年北京亮马河畔的那间农民房,心里颇多感慨。正像余华后来所评价的那样,“什么是信念?这就是。”从瑞典回国以后,我对韩东说,我们俩以后就不要再挣《今天》的钱了,除非他们约稿。我的意思是,《今天》的稿费不是普通的稿费,正像当年它曾帮助我们渡过难关一样,现在让它去帮助那些更需要的朋友,这是《今天》的事业,也是大家的事业。

 

现在回头继续说舒婷。因为吕德安的缘故,我和舒婷一见面就很亲近,再加上我们是正宗的老乡,亲近更添一分。舒婷家的祖宅和我出生的“故居”位于泉州西街开元寺对面两条挨着的巷子里。2016年我回泉州时又去看了一下,两者的直线距离不到百米,有点过于近了。舒婷的龚家是泉州有名的书香门第,出过一堆翰林、进士,龚宅所在的旧馆驿巷现在已成热闹的旅游去处。舒婷和吕德安情同姐弟,而吕德安又比我大七、八岁,所以舒婷想让我叫她阿姨。我当然不同意。其实我只是不喜欢“《致橡树》是我阿姨写的”这样的说法。舒婷真是伶牙俐齿,周围的人谁也别想占她上风。吕德安后来嘴能笨到那个程度,她负有一定的责任。作为老《今天》唯一的女诗人,舒婷的视角是不可取代的。听她臧否《今天》的男人们,实在是一件快乐的事。挖苦讽刺,加揭底爆料,舒婷已预先为我塑造了老《今天》的人物群像,以至于我后来见到本尊时,都忍不住赞叹她的写实功底。顾城是见不到了。舒婷说顾城说得最多,我想我看见了他的幽灵。

 

1993年初夏吕德安和我陪舒婷下江南。这是舒婷的江南情结,吕德安和我兴趣并不在此。舒婷突发雅兴,杭州到苏州这一段,她想坐船沿大运河北上。当时的运河旅游非常不成熟,只有两天一班的机动小客轮,噪音震耳,舱内空气混浊。而且航程很长,下午上船,第二天早晨才能到。最可怕是运河污染严重,异味刺鼻,很长一段河水都是黑色的。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足以攻破舒婷的古典意境。当落日的余晖映照着河面漂浮的垃圾,甲板上的舒婷忽然指着河边对我们兴奋地喊道:鸭子!鸭子!确实有两只白色的鸭子在镀金的黑水里来回游弋,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幅动人的风景呢?我对吕德安说,它们下的蛋应该是皮蛋吧。什么叫“上船容易下船难”,那一次我算是有了体会。晚上吕德安和我住在下铺,一人一瓶啤酒,聊着弗罗斯特,住在上铺的舒婷几次想加入谈话,都被我们顽强地抵抗住了。你把我们囚禁在你的“江南旧梦”里,我们就不让你接触我们的“弗罗斯特”,扯平了。

 

1998年年底舒婷通过一个活动邀请我去厦门玩。当时“断裂”风声正紧,韩东在“断裂问答”中更直接点到了舒婷的名。我觉得我应该去见她,不然显得理亏。我已做好准备,让舒婷的伶牙俐齿收拾一通。但是她没有这么做。我们确实提到了这件事,她没有批评,我也没有解释。第二天舒婷请我和另外两位女作家去鼓浪屿的陈宅作客,气氛似乎回到了从前,说说笑笑,如果说有什么不同,那就是我自己心里还是有所挂碍吧。在离开鼓浪屿的渡轮上,我在舱外站着,吹着有些凉的海风,自言自语道,我怎么能跟我的舒婷“阿姨”断裂呢?

 

最后,我来说北岛先生。和北岛的故事是我《今天》故事中最老的一个,也是最新的一个。可以用一首诗的名字来做这部分的标题:“结局或开始”。2017年12月26日,在毛泽东诞辰纪念日这一天,我在北京国奥村星巴克门口奇迹般地碰到北岛。这是这篇文章的真正缘起。当代汉语文学史上最严肃、最执着的约稿人身穿黑色风衣从天而降,将我这个已流窜在外二十年的作者一举抓获。

 

那天我去那家咖啡馆完全是意外,一个朋友坚持要坐坐,我们两辆车开着一路找地,结果找到了那里。而北岛那天刚从印度回来,他的一个亲戚去机场接他,回家前北岛说想吃一口北京味,而这个亲戚居然把他拉到了国奥村星巴克旁的一家山东菜馆,我们就这样碰上了。事后很多天想起这次见面我还是觉得是在做梦。到地下了车,我没走两步迎面看见一位戴眼镜的高个男子正站在星巴克的门口,单肩挎着背包,外套敞开着,浑身上下连同那只背包都是黑色的,两道粗粗的黑眉下两只黑色的瞳孔,透过镜片直直地盯着我这个方向。当时左右一个人都没有,感觉他就是在等我。看着眼前的这个人,我愣住了。我太太金子这时跟了上来,小声地说,那不是北岛吗?好像被她的话唤醒,我连忙走过去打招呼。北岛似乎不是太惊诧。我们握手、说话,像老朋友偶遇那样开心。他当时站在那里其实是在等他亲戚泊车。这次偶遇的奇异之处在于,这是我和北岛的第一次见面。

 

我一直期待见到北岛,但是阴差阳错总是碰不着。九十年代我开始在欧洲逛的时候,他那时在美国;当我开始在美国逛的时候,他又去了香港。而当北岛在“黑色地图”的指引下找到回家的路时,我已经在文坛敛迹多年。对于我想见的人我的方式是碰,从来不主动去找,就想看看什么时候能碰到,这是我的游戏。和北岛最接近的两次发生在2008年前后。2007年林肯艺术中心、哥伦比亚大学和《今天》杂志联合举办的“中国独立电影展”邀请我去纽约。当收到层层转发的来自北岛的题为“寻找朱文”的邮件时,我还大喜,终于可以见到了,但是后来有情况发生,最终未能成行。另一次是2009年,我和我的英文译者JuliaLovell应邀作为主讲嘉宾参加在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举办的“翻译的艺术”研讨会,我托主办方去请北岛,得到的答复是,电话打通了,北岛正在机场,准备飞往摩洛哥。当时我有些沮丧,已经堵在你家门口,你竟然还是坐飞机跑了。

 

2010年以后我在北京五环外“藏”得更深了,什么活动都不参加,决心让朋友们骂我十年。我想和北岛的缘分就是这样,见不着了。谁又会想到呢,我们会以这样一个方式碰到。我跟北岛说,你知道这个几率有多小吗?大概相当于我天天站在我家厨房的窗口,终于有一天看到了飞碟。作为一名北岛的读者,我从大学时购买那本《北岛诗选》(新世纪出版社,1986版),到最终见到我的英雄,整整跨越了三十年。对我来说北岛那天不是从印度飞回来的,也不是从摩洛哥飞回来的,更不是从美国飞回来的,反正飞回来了。他就像是一只珍稀的大鸟,虽然看起来略显苍老、疲惫,脑后的羽毛有些凌乱,但是鸟喙的坚硬和锋利不容置疑。也许是磁感应机制出了一点偏差,所以他没能准确地落在不远处的鸟巢,而落在了国奥村星巴克的门口。

 

北京,让我

跟你所有灯光干杯

让我的白发领路

穿过黑色地图

如风暴领你起飞

 

偶遇的第二天我们约了晚上一起吃饭。北岛晚到了一会儿,因为他是打车来的,跟司机说不清地方。诗人北岛又一次在他的故乡迷路了。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双肩背包走了进来,因为负重身体略往后倾。还是一身黑,但是大衣里面是灰色的西装和蓝色的衬衫,和昨天相比,这多出来的一点颜色几乎带来了节日的气氛。没等落座他就拉开背包,取出高高一摞新出的《今天》给我。我忽然意识到,好像我才是那个迷路的人。如果可以,我真想绕着那一摞书走开。我已经将近二十年没看过《今天》,记得最后一次和《今天》的稿件往来是在1998年,之后有两次在不同场合碰到过某一期的《今天》,但是我没有拿起来。我低头看到最上面的一册,是《今天》2017年的第三期,总第115期。距离发表我处女作的那一期已经过去了一百期。一百期就是二十五年。在这二十五年里《今天》一期也没缺过,其中的艰辛我从眼前的北岛身上可以清楚地看到。我伸手接过那一摞《今天》,装作没事但是感觉当头挨了一棒。我转身找地方把书放好,也借机躲避一下北岛的目光。我听到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冲我大喊:老《今天》还在!老北岛还在!但是你他妈在哪呢?

 

怎么会没有意识到,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地思念着《今天》呢?是因为已经麻木到不能面对自己内心的需求,还是因为已经世故到对一切都懒得再说呢?在这样一个时代,《今天》的存在是多么必要啊。

 

我偷“天”换“日”,把梁启超的“无负今日”改成“无负今天”送给《今天》四十周年庆典。无负今天,是我对《今天》未来的祝福,也是给自己的一个鞭策。(完)

 

2018.3.5,于北京


作者朱文

题图:Clouding over the Great Hungarian Plain,Janos Tornyai 绘




【今天杂志四十周年专辑】


“今天”网事十周年

往事与今天(上)

往事与今天(下)

知青歌曲《锁链》与《今天》的若干环节

毕汝谐《九级浪》与赵一凡的“诺亚方舟

《今天》片断

无负今天(上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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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红狐丛书

主编:北岛

出版社: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


“红狐丛书”是一套北岛主编的当代国际诗人多语种诗集,汇集各国著名诗人作品,画出当代世界诗歌的最新版图,“让语言和精神的种子在风暴中四海为家”。红狐丛书依地域分为七辑,内容选自参与历届香港国际诗歌之夜的外国诗人作品。


每辑收录5―10名诗人的选作,尽可能展现当代世界诗歌版图的全貌。其中既有被誉为“整个东欧世界先锋诗人代表”的斯洛文尼亚诗人托马斯·萨拉蒙、日本当代著名诗人谷川俊太郎、美国原生态诗人加里·斯奈德、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等;也有在国内并不知名,但在母国的诗歌界却有着十足分量的诗人,如被视作聂鲁达以来最重要的智利诗人劳尔·朱利塔,澳大利亚诗歌界几乎所有诗人都在阅读的彼得·明特,以及优秀的阿拉伯语诗人穆罕默德·贝尼斯,等等。每位诗人的作品独立成册,同时收入诗人原作与中英双语译文。每册诗集以袖珍小开本的形式出版,便于携带阅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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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镜中丛书

主编:北岛

出版社:译林出版社


自2010年起,由北岛主持的“国际诗人在香港”项目,每年邀请一两位著名的国际诗人,分别与优秀的译者合作,除了举办诗歌工作坊、朗诵会等一系列诗歌活动,更重要的是,由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双语对照诗集的丛书。到目前为止,已有八位应邀的国际诗人和译者合作出版了八本诗集,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传统。这套丛书再从香港到内地,从繁体版到简体版,由译林出版社出版,取名为“镜中丛书”。按原出版时间顺序,包括谷川俊太郎、迈克·帕尔玛、德拉戈莫申科、盖瑞·施耐德、阿多尼斯和特朗斯特罗默的六本诗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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